冥想日记1
你可能会问,我对冥想有什么偏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有证据显示冥想对大脑有好处,但我为什么没有尝试冥想,吸气、呼气?
说实话,我不愿意冥想,不仅仅是因为冥想需要静坐——显而易见,静坐对我来说是一个问题——还因为当经常冥想的人告诉你冥想有多好时,他们总会用一种特别的眼神——那种经常出现在虔诚的宗教人士脸上,真正希望你也能受到光明启发的眼神——看着你。这种眼神中往往隐藏着些许自以为是,他们真心为你没有受到启迪而感到遗憾,由于某种原因,这让我非常生气。也许我一直为自己是怀疑论者而感到骄傲。我愿意相信一切说法都是垃圾,并在此基础上质疑任何事物,直到确定自己没有被蛊惑为止。因此,虽然我很向往冥想对大脑的种种好处,但如果我的言论开始于脸上诡异的微笑,那么你可以放心地揍我,因为显然我已经被洗脑了。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有大量证据表明冥想可以为大脑带来适当的变化,从而帮助人们更好地控制注意力,控制容易恐慌的心态。最近的研究发现,正念冥想改变了默认模式(走神)网络与执行控制网络的连接方式,起到了与乔的训练类似的作用——或者说,如果长期坚持,一定会有效果。这听起来是一件值得追求的事情。
最近的另一项研究也发现,加强前额叶控制网络(frontal control network)能够让人更好地处理情绪反应,进而更好地应对压力。同时,这似乎也减少了人体内某种控制炎症的免疫分子——无论对身体还是心灵,这些免疫分子都应该保持在最小限度3。
因此,现在我在家乡的教堂大厅里,身边除了有七个陌生人(谢天谢地,因为本来我还担心会碰见熟人),还有师出正念大师乔·卡巴-金(Jon Kabat-Zinn)的冥想老师吉尔·约翰逊(Gill Johnson)。卡巴金是马萨诸塞大学医学中心的一名医生,他在20世纪70年代末将正念作为一种减压技巧向群众推广。自那以后,正念减压(MBSR)已经发展成为一个全球品牌,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有认识这一方面的人,那你也许搞错了,他们只是没有对外声张而已。
幸运的是,吉尔并没有那种“眼神”,她很温暖朴实,而且无疑非常冷静。取而代之的是她那坚定不移的目光,这让我感觉她已经完全看透了我。她跟我见过的人都不一样,很随意地穿着连身裤、开衫和拖鞋。“我们是来冥想的,需要穿着舒适。”她笑着说。
在等人到齐的过程中,吉尔说我们应该“与感受同坐”。我认为这可能是她经常说的一句话,而我则可能会讨厌这么做。要是我等得不耐烦,但又不想跟这种感觉同坐怎么办?要是我越来越烦躁,恼羞成怒了怎么办?事实上,我并没有因为晚来的人而不耐烦,而是因为与陌生人共处一室而感觉不太舒服,感觉有点像群体治疗或别的什么……
终于,我们开始了第一项练习。这项练习显然是为房间中的怀疑论者设计的,我们闭上双眼,想象自己手中有一颗柠檬,想象它在手中的感觉;接下来,将双手举到面前,用鼻子闻它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想象,我真的闻到了柠檬的香味);最后,我们要咬一大口柠檬,让柠檬汁在脸上和手上流淌。刹那间,我已垂涎欲滴。这真的很酷——我知道自己会在想象中品尝柠檬,但没有想到身体会像我真的吃了柠檬一样做出反应。显然,这说明:身体的行为是由大脑控制的,因此要小心对待自己的大脑……
接下来我们又进行了几次练习,其中包括假想吃葡萄干(当你停止咀嚼时,葡萄干的味道跟葡萄一样——但谁又知道呢?),最后,我们进行了全身检查,结束了今天的课程。全身检查就是躺在垫子上检查身体的各个部位,在30分钟的检查时间里,我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偶尔醒过来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应该专注于身体的某个部位,同时感觉到躺在地上有点凉,然后就又睡过去了。
到目前为止,我对冥想仍然将信将疑。我觉得这次课程让人大失所望,和普拉提令我失望的原因一样:你根本不需要费力去做些什么。我回到家中,头有些痛,昏昏欲睡,接下来的一整天心情都不太好,几乎没有进展——这非常讨厌,因为本来我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能更加专注。我读过这方面的研究资料,知道这样对我的大脑应该有所帮助,但我就是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