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百年娱乐圈造星史,被郭德纲这一句话给说透了
1.
1910年,独立制片人卡尔·莱默尔,从电影专利公司挖来女演员弗洛伦丝·劳伦斯,随后他在《圣路易斯邮报》上刊登报道,宣称劳伦斯女士在旅行中不幸遭遇车祸——她被一辆有轨电车撞死了。
次日,他又在《电影世界》杂志澄清,发表《我们拆穿谎言》一文,表示昨天的报道,来自商业对手的恶意攻击,纯属捏造。
文章同时公开宣称,为证真实,劳伦斯女士将很快现身圣路易斯火车站。
美丽的劳伦斯女士现身车站那天,等待的人群超过两千人。
真人出现的那一刻,现场所有人齐声欢呼劳伦斯的名字,庆祝她的「重生」。
在此之前,已经出演超过30部电影的劳伦斯,还从未在银幕上署过自己的名字——她始终以「比奥格拉夫女郎」这样的代号示人。
而在这之后,劳伦斯女士在找回自己本名的同时,还多了一个名字:明星。
同一年,劳伦斯的另一个伯乐,大导演格里菲斯开始在西海岸洛杉矶市郊的好莱坞拍摄电影。
空旷、温和、依山傍水,一年四季都有充足的阳光。拍电影,这里再合适不过。
这一年,既是明星的诞生,又是好莱坞的开始。
这两者的联系如此紧密,从一开始便如连体婴儿般绑定。
此后的百年,好莱坞不息,造星不止。
2.
1938年,上海新华影业公司总经理张善琨筹拍古装电影《木兰从军》,花木兰的第一人选是电影皇后胡蝶,商谈,未果。
寻人许久,张善琨在香港发现了名不见经传的陈云裳。他一眼认定,花木兰非陈莫属。
陈云裳到沪前,张善琨在报纸上发布文章,大大的照片,配上标题:好莱坞欲请香港影星陈云裳赴美拍电影。
这当然是子虚乌有。
但大牌影星的名号很快在上海传开,报纸转载,人们议论纷纷。
此后的一个月,几乎每天都有陈云裳的新闻登载在上海的大小报纸。
电影拍毕,39年春节上映之初,上海沪光大戏院贴出特别告示——
凡购票看电影者,获赠著名影星陈云裳签名照一张。
连续三个月,场场爆满。
后转入新光大戏院续演,火爆依旧。
又一个电影皇后诞生。
1991年,签约新艺宝三年的王菲已推出三张专辑,她的个人化音乐曲风已经形成,也有过奖项的肯定,但专辑的销量始终平平。
发行力度不够是一个重要原因。作为新人,她认为新艺宝有义务加大对自己的扶持力度。
在与公司新上任的总经理阿LAI一些不愉快的沟通之后,王菲决定赴美学习钢琴和舞蹈。
1991年底,抵达美国的王菲错过了开学日期,无法入学。次年春节,一无所获的她打电话给自己香港的声乐老师戴思聪,寻求指导。
戴思聪建议王菲:马上返港。
1992年7月,王菲发表第四张专辑《Coming Home》,成名曲《容易受伤的女人》横扫当年各大金曲榜及年度大奖。
自此,天后之路开启。
后来的几乎所有报道,都将这次赴美进修视为王菲生涯的转折。
港媒在报道中添油加醋:为了准备改变她命运的第四张专辑,王菲还向学校办理了休学手续。
此后每一次对王菲成名的回顾,它都必被提及。
至于天后在美国的那两个月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已无人关心,也无人知晓。
造星,从好莱坞到中国,没什么不同。
3.
仅仅用了十年,到20世纪20年代,好莱坞的造星机制,便逐渐失控。
明星的一夜暴富,带来的副作用之一,是腐化堕落。
报端充斥着导演威廉·戴斯蒙德·泰勒的谋杀案始末、演员华纳斯·雷德吸毒过量死亡和喜剧演员罗斯科·阿巴克尔面临的强奸指控……
30年代,大制片厂开始完善「明星制」体系。
完美主义与时代脉搏成为日后屡试不爽的造星铁律。
完美主义,代表了世人对古典主义美学来自骨子内的狂热,明星如古希腊雕塑般,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发型、服装、配饰、举止动作、走路的姿态、说话的语调,一切都要精心设计。
玛丽莲·梦露出道后被要求将头发漂染为金色,丽塔·海华丝甚至被建议调整发迹线的纹路。
找准时代脉搏,背后则是更为深思熟虑的精准。
大萧条时期的秀兰·邓波儿,主演的「小」系列影片,可爱无害的形象散发出一种使时人敞开心扉的爱,无情的现实在她童稚气的柔声细语,渐趋驱散。
战后的50年代,梦露将性感与天真融为一体,成为彼时美国独有的道德和性爱思潮中,最靓丽撩人的那抹回忆。
某种程度上,这被研究者视为一种投喂行为。
「观众永远渴望了解更多。」
为汤姆·克鲁斯做了16年经纪人的托瑞·曼兹格如是总结。
4.
1938年,好莱坞在全美国观众中组织自由投票,征选「电影皇帝」。
最终,克拉克·盖博得到200多万张选票,成功当选。
随后,好莱坞特别举行电影皇帝的加冕仪式,电影专栏作家艾迪·沙利文向盖博授予这项观众给予的殊荣。
2005年,李宇春在《超级女声》总决赛中得到352万选票夺冠。
另一个未被确认的数字,是700多万张。
五线城市路边小超市的脸盆、文具上印着她的形象,甚至连她翻唱的老歌《我的心里没你只有他》,也让过气的黄小琥在此后数年又翻红了一把。
20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造星」似乎还只是金字塔尖的少数巨星才能享有的特殊待遇。
新世纪以来,「造星」成为常态。
影视、音乐、综艺、游戏、直播……
观众永远渴望更多?索性就制造更多。
这其中,IP的力量居功至伟。
不过换到演员视角,这其中的尴尬又显而易见——
丹尼尔·克雷格在007系列电影中可以轻松拿到2000万+的片酬,但当他的经纪人试图在《龙纹身的女孩》续集中为他争取超过500万的片酬时,索尼公司毫不犹豫地回绝了。
与此同时,更新换代开始从过去的十年一周期,疾速递减着。
2017年底,当《蜜汁炖鲍鱼》传出影视改编的消息时,所有的消息都将男一号指向刚刚爆红的胡一天。
一年半后,该剧改名为《亲爱的,热爱的》播出,男一号李现成功出圈。胡一天作为特别出演,乏人问津。
而时间再向前两年,彼时的胡一天和李现一同在热播剧《夏至未至》中短暂出镜,李现的角色甚至没有名字。
这个时代,造星正在变得既容易,又困难。
2013年,郭德纲自信地对记者说着——
「捧你就是琉璃盏,撒手就是玻璃碴。」
彼时,李菁、何云伟、曹云金等早已离开德云社,守在师父身边的岳云鹏,即将在北京举办自己的第一次个人相声专场。
相比前一句,郭德纲的下一句,则更像是对这个造星时代的总结——
「他们说,我是被媒体捧红的,但这十年,你看媒体捧红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