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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事案件的陪审团

2019年6月11日  来源:乌合之众 作者:古斯塔夫·勒庞 提供人:qiaoshi48......

(1)陪审团的智力泯灭

在这里,我们不可能对所有类型的陪审团一一进行研究,因此我们只把重心放在最重要的对象上,那就是刑事法庭的陪审团。

在法国,刑事法庭的陪审团有着很大的权力,他们可以通过表决来决定被告的生死或自由。然而我们要说的是,陪审团的表决往往并不高明。

我们在前面说过,陪审团属于异质性群体的一种,只不过被赋予了一个名称。正因为如此,群体所有的特征,在它身上一应俱全。

比如说,它时常会表现出容易受暗示和缺乏推理能力的特点,而当它处在群众领袖的影响之下时,也会受到无意识情绪的支配。在这个研究过程中,我们会不时地看到,那些智力欠缺的陪审员犯下的错误的有趣事例。

在里昂地区曾经发生过这样的案例,一个人在村子外面的田地里发现了两把陶制的大坛子,坛子里装有许多贵重物品,但是不知道它们具体值多少钱,也不知道它们应该归谁有所有。只向陪审团报告说,曾经有两个名叫西蒙和朗热的人在二十二年前找到过相同的财宝,而这两个人在发现了财宝之后,他们的生活水平上了一个大的台阶。

根据这样的事实,陪审团最终做出决定:现在西蒙就在法庭上,因此要先将他投进监狱。朗热不在这里,所以,要将他逮捕归案。

在这个案例中,群体拙劣的推理能力再次表现得淋漓尽致。此外,组成群体的不同成员在做出判决的时候,其智力水平无关紧要,陪审团在这方面也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例子。

在赛万纳山区曾经发生过这样的案例:屠夫西勒斯被控虐待动物,唯一的证词来自一个名叫阿堪索的人,他毫不含糊地证明了西勒斯所做的一切:他将一头牛拴在大日头底下一整天,既不给它水喝,也不喂它粮草。用公共道德和公共行为准则的要求来看,简直是一次可耻的丑行。

西勒斯为自己辩护说:这头牛不是他的财产,也不属于他,他只不过是把牛拴在那里,以便让它的主人能够找到它。

由学者们组成的陪审团怒不可遏,认为这位不“牛”道的屠夫残忍至极,于是判定西勒斯有罪,罚款2.5法郎买食物给它吃,0.5法郎买水给它喝。然而,这个判决却遭到了农民们的嘲笑,因为在农村,西勒斯先生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妥,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2)陪审团的坚定立场

我们已经知道,当一个善于思考的团体要求就某个并非完全技术性的问题发表意见时,智力起不了多少作用。

比如说,一群组成了一个团体的科学家或一艺术家,在一般性问题的判断上,绝不会比一群泥瓦匠或杂货商更加高明。

政府也曾经意识到这个问题,因此在1848年之前,法国政府规定,对于召集起来组成陪审团的人,务必要慎重加以选择,要从有教养的阶层中选出陪审员,这些人包括了教授、学者、官员、文人等等。

如今大多数陪审员都来自小商人、小资本家和商店雇员。然而,令专家大惑不解的是,无论组成陪审团的是什么人,他们的判决总是一个样子。甚至是那些对陪审制度极度反感的地方长官,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判决总是维持着一贯的原则。

贝拉·德·格拉热先生是刑事法庭的前庭长,他在自己的《回忆录》中用下面一席话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今天,选择陪审员的权力实际掌握在市议员手里。他们根据自己环境中的政治和选举要求,把人们列入名单或从名单上划掉。大多数选入陪审团的人都是生意人和属于某个政府部门的雇员。只要法官的开庭时间表一定,他们的意见和专长便不再有多少作用。许多陪审员有着新手的热情,有着最良好的意图的人,被同时放在了恭顺的处境下,陪审团的精神并未改变:它的判决依然如故。”

对于这段话,我们必须记住它最后的结论,而不是那些软弱无力的解释,对于这样的解释。我们不必感到奇怪,因为法官通常和地方长官一样,对群体心理一窍不通,因此他们也不了解陪审团。

在这位德·格拉热先生看来,刑事法庭最著名的出庭律师之一拉肖先生,处心积虑地利用自己的权利,在所有案件中反对让聪明人出现在名单上。

经验终究会告诉我们,这种反对是毫无用处的,这可由一个事实来证明,即今天的公诉人和出庭律师,以及所有那些关在巴黎监狱里的人,都已完全放弃了他们反对陪审员的权利,因为正如德·格拉热先生所言,陪审团的判决并无变化,它们既不会更好,也不会更坏。

陪审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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