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化探讨。
1996年,考古工作者在河南洛阳皂角树遗址经浮选发现了谷、稻、麦、豆等粮食作物。特别是发现炭化小麦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全世界。这是夏代遗址第一次出土小麦实物,它的发现再次使人们对夏代农业有了新的认识。
夏人主要活动地域是土壤肥沃、四季分明的伊洛河平原和晋南地区,从遗址出土的动植物材料中可以看出,这一时期气候偏暖,水量充沛,适宜农业的发展。长期的农业生产经验,使夏人总结出一套与农业密切相关的天文历法,后被司马迁称为《夏小正》。与殷历和周历相比,夏历更方便于农事。
尽管当时的农业工具主要承袭以前的石、骨、蚌和木制工具,器类主要有铲、刀、镰等,但就种植的农作物种类来说,据《夏小正》言,正月“农纬厥耒”,三月“祈麦实”,五月初昏大火中,“种黍、菽、糜,时也”。
此外,二里头文化遗址还经常出土渔猎工具如鱼叉、网坠等,并伴随出土有牛、羊、猪、狗、鹿等动物遗骸,说明当时的人们还从事渔猎活动,饲养的家畜有猪、狗、鸡、马、牛、羊等。
关于车舆的发明,在文献中最主要的说法是夏代,《世本》和《吕氏春秋》都说夏代的“奚仲作车”,目前虽然没有见到二里头文化时期的车舆实物,但却见到了车辙痕迹,可见那时已经的确有了车。
关于青铜器的铸造,《墨子·耕柱》说“昔者夏后开使蜚廉折金于山川,而陶铸于昆吾”,所铸之鼎“三(四)足而方”,用之“祭于昆吾之虚”。《左传·宣公三年》:“昔夏之方有德也,远方图物,贡金九枚,铸鼎象物”,后因“桀有昏德,鼎迁于商”。《越绝书》云:“夏人以铜为兵。”这些记载说明夏人铸造铜器之说已经流行于东周时期。
二里头文化乳钉纹爵
二里头陶器上的刻符
考古学研究证明,新砦期遗址即发现可能为铜流的铜器残片,此后,在二里头遗址发现了面积达万余平方米的铸铜遗址,内出有坩锅、铜渣、浇铸面等重要遗物,目前已经发现的铜器种类达十余种,计有鼎、爵、斝、盉、觚、戈、镞、钺之类的兵器以及其他青铜器,特别是铜爵需用复合范铸成,铸造工艺比较复杂,据电子探针测定其成分为含铜92%至98%,锡1%至7%,说明二里头文化已经拥有相当成熟的青铜铸造工艺,是同时代发展水平最高的青铜时代文化,已经跨进了青铜时代。
夏代有没有文字呢?先秦文献征引的《夏书》《夏训》《夏小正》应当有对夏人典册的保存,在与夏文化有关的遗址中,目前,在二里头遗址陶器上发现了数十例陶器上的刻符,在王城岗遗址也发现了这一时期的陶器刻符,有学者认为这些刻符很可能是早期文字,分别表现数字、植物、建筑和器具等,也有学者认为这些刻符与后来的甲骨文有渊源关系,分别释为“矢”“井”“皿”“丰”“来”等象形字。专家们的解释尽管见仁见智,但是,有的刻符十分接近于甲骨文的造型,不排除属于原始文字的可能性。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学研究所所长王巍
我们现在在二里头,还没有发现有文字的证据,当然,我们也有期待。因为,商代甲骨文已经是比较成熟的文字系统了,它绝不会是初始的阶段,在此之前,应该有一个产生发展的过程,所以我们期待有夏代文字的出土。
从考古学上探讨夏文化虽然取得不少成绩,然而仍然存在不少问题。以上述三处遗址为例,二里头遗址文化内涵可分为四期,其中一期的上限不超过公元前1750年,只是接近夏代中晚期的年代,三期以后已经进入商代的年代范围,那么,二里头遗址究竟是夏都还是商都,学术界目前尚未得出定论。
新砦遗址目前仅揭露出大型祭祀遗迹,尚未发掘出宫殿基址和高规格墓葬,如论定为夏都尚有不少的工作要做。王城岗遗址,仅发掘出大城的城圈,城内的重要建筑尚未发现,而且小城面积如此之小,性质究竟是什么,学术界尚有不同的认识,如欲取得较为一致的看法必须做更多的田野工作。
总而言之,尽管从考古学上探索夏文化已经取得不少成就,但是,要彻底揭开夏文化和夏王朝的神秘面纱,尚有大量的工作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