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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内储说上七术第三十

2019年11月17日  来源:韩非子 作者:韩非子 提供人:soucai22......
第九卷:内储说上七术第三十
七术:一曰众端参观,二曰必罚明威,三曰信赏尽能,四曰一听责下,
五曰疑诏诡使,六曰挟知而问,七曰倒言反事。此七者,主之所用也。

观听不参则诚不闻,听有门户则臣壅塞。其说在侏儒之梦见灶,哀公之
称“莫众而迷”。故齐人见河伯,与惠子之言“亡其半”也。其患在竖牛之
饿叔孙,而江乙之说荆俗也。嗣公欲治不知,故使有敌。是以明主推积铁之
类,而察一市之患。

参观一

爱多者,则法不立;威寡者,则下侵上。是以刑罚不必,则禁令不行。
其说在董子之行石邑,与子产之教游吉也。故仲尼说陨霜,而殷法刑弃灰;
将行去乐池,而公孙鞅重轻罪。是以丽水之金不守,而积泽之火不救。成欢
以太仁弱齐国,卜皮以慈惠亡魏王。管仲知之,故断死人。嗣公知之,故买
胥靡。

必罚二

赏誉薄而谩者下不用,赏誉厚而信者下轻死。其说在文子称“若兽鹿”。
故越王焚宫室,而吴起倚车辕,李悝断讼以射,宋崇门以毁死。勾践知之,
故式怒蛙;昭侯知之,故藏弊袴。厚赏之使人为贲、诸也,妇人之拾蚕,渔
者之握鳣,是以效之。

赏誉三
一听则愚智不分,责下则人臣不参。其说在索郑与吹竽。其患在申子之
以赵绍、韩沓为尝试。故公子汜议割河东,而应侯谋弛上党。
一听四
数见久待而不任,奸则鹿散。使人问他则不鬻私。是以庞敬还公大夫,
而戴讙诏视辒车,周主亡玉簪,商太宰论牛矢。
诡使五
挟智而问,则不智者至;深智一物,众隐皆变。其说在昭侯之握一爪也。
故必南门而三乡得。周主索曲杖而群臣惧,卜皮事庶子,西门豹详遗辖。
挟智六
倒言反事以尝所疑,则奸情得。故阳山谩樛竖,淖齿为秦使,齐人欲为

乱,子之以白马,子产离讼者,嗣公过关市。

倒言七

右经



卫灵公之时,弥子瑕有宠,专于卫国。侏儒有见公者曰:“臣之梦践矣。”
公曰:“何梦?”对曰:“梦见灶,为见公也。”公怒曰:“吾闻见人主者
梦见日,奚为见寡人而梦见灶?”对曰:“夫日兼烛天下,一物不能当也;
人君兼烛一国,一人不能拥也。故将见人主者梦见日。夫灶,一人炀焉,则
后人无从见矣。今或者一人有炀君者乎?则臣虽梦见灶,不亦可乎?”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鄙谚曰:‘莫众而迷。’今寡人举事,与群臣虑
之,而国愈乱,其故何也?”孔子对曰:“明主之问臣,一人知之,一人不
知也。如是者,明主在上,群臣直议于下。今群臣无不一辞同轨乎季孙者,


举鲁国尽化为一,君虽问境内之人,犹不免于乱也。”

举鲁国尽化为一,君虽问境内之人,犹不免于乱也。”

齐人有谓齐王曰:“河伯,大神也。王何不试与之遇乎?臣请使王遇之。”
乃为坛场大水之上,而与王立之焉。有间,大鱼动,因曰:“此河伯。”

张仪欲以秦、韩与魏之势伐齐、荆,而惠施欲以齐、荆偃兵。二人争之。
群臣左右皆为张子言,而以攻齐、荆为利,而莫为惠子言。王果听张子,而
以惠子言为不可。攻齐、荆事已定,惠子入见。王言曰:“先生毋言矣!攻
齐、荆之事果利矣,一国尽以为然。”惠子因说:“不可不察也。夫齐、荆
之事也诚利,一国尽以为利,是何智者之众也?攻齐、荆之事诚不利,一国
尽以为利,何愚者之众也?凡谋者,疑也。疑也者,诚疑,以为可者半,以
为不可者半。今一国尽以为可,是王亡半也。劫主者固亡其半者也。”

叔孙相鲁,贵而主断。其所爱者曰竖牛,亦擅用叔孙之令。叔孙有子曰
壬,竖牛妒而欲杀之,因与壬游于鲁君所。鲁君赐之玉环,壬拜受之而不敢
佩,使竖牛请之叔孙。竖牛欺之曰:“吾已为尔请之矣,使尔佩之。”壬因
佩之。竖牛因谓叔孙:“何不见壬于君乎?”叔孙曰:“孺子何足见也?”
竖牛曰:“壬固已数见于君矣。君赐之玉环,壬已佩之矣。”叔孙召壬见之,
而果佩之,叔孙怒而杀壬。壬兄曰丙,竖牛又妒而欲杀之。叔孙为丙铸钟,
钟成,丙不敢击,使竖牛请之叔孙。竖牛不为请,又欺之曰:“吾已为尔请
之矣,使尔击之。”丙因击之。叔孙闻之曰:“丙不请而擅击钟。”怒而逐
之。丙出走齐。居一年,竖牛为谢叔孙,叔孙使竖牛召之,又不召而报之曰:
“吾已召之矣,丙怒甚,不肯来。”叔孙大怒,使人杀之。二子已死,叔孙
有病,竖牛因独养之而去左右,不内人,曰:“叔孙不欲闻人声。”因不食
而饿死。叔孙已死,竖牛因不发丧也,徙其府库重宝空之而奔齐。夫听所信
之言而子父为人僇,此不参之患也。

江乙为魏王使荆,谓荆王曰:“臣入王之境内,闻王之国俗曰:‘君子
不蔽人之美,不言人之恶。’诚有之乎?”王曰:“有之。”“然则若白公
之乱,得庶无危乎?诚得如此,臣免死罪矣。”

卫嗣君重如耳,爱世姬,而恐其皆因其爱重以壅己也,乃贵薄疑以敌如
耳,尊魏姬以耦世姬,曰:“以是相参也。”嗣君知欲无壅,而未得其术也。
夫不使贱议贵,下必坐上,而必待势重之钧也,而后敢相议,则是益树壅塞
之臣也。嗣君之壅乃始。

夫矢来有乡,则积铁以备一乡;矢来无乡,则为铁室以尽备之。备之则
体不伤。故彼以尽备之不伤,此以尽敌之无奸也。

庞恭与太子质于邯郸,谓魏王曰:“今一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曰:
“不信。”“二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曰:“不信。”“三人言市有虎,
王信之乎?”王曰:“寡人信之。”庞恭曰:“夫市之无虎也明矣,然而三
人言而成虎。今邯郸之去魏也远于市,议臣者过于三人,愿王察之。”庞恭
从邯郸反,竟不得见。



董阏于为赵上地守,行石邑山中,见深涧,峭如墙,深百仞,因问其旁
乡左右曰:“人尝有入此者乎?”对曰:“无有。”曰:“婴儿、盲聋、狂


悖之人,尝有入此者乎?”对曰:“无有。”“牛马犬彘,尝有入此者乎?”
对曰:“无有。”董阏于喟然太息曰:“吾能治矣。使吾法之无赦,犹入涧
之必死也,则人莫之敢犯也,何为不治?”

悖之人,尝有入此者乎?”对曰:“无有。”“牛马犬彘,尝有入此者乎?”
对曰:“无有。”董阏于喟然太息曰:“吾能治矣。使吾法之无赦,犹入涧
之必死也,则人莫之敢犯也,何为不治?”

鲁哀公问于仲尼曰:“《春秋》之记曰:‘冬十二月霣霜不杀菽。’何
为记此?”仲尼对曰:“此言可以杀而不杀也。夫宜杀而不杀,桃李冬实。
天失道,草木犹犯干之,而况于人君乎!”

殷之法,刑弃灰于街者。子贡以为重,问之仲尼。仲尼曰:“知治之道
也。夫弃灰于街必掩人,掩人,人必怒,怒则斗,斗必三族相残也。此残三
族之道也,虽刑之可也。且夫重罚者,人之所恶也;而无弃灰,人之所易也。
使人行之所易,而无离所恶,此治之道。”

一曰:殷之法,弃灰于公道者断其手。子贡曰:“弃灰之罪轻,断手之
罚重,古人何太毅也?”曰:“无弃灰,所易也;断手,所恶也。行所易,
不关所恶,古人以为易,故行之。”

中山之相乐池以车百乘使赵,选其客之有智能者以为将行,中道而乱。
乐池曰:“吾以公为有智,而使公为将行,今中道而乱,何也?”客因辞而
去,曰:“公不知治。有威足以服之人,而利足以劝之,故能治之。今臣,
君之少客也。夫从少正长,从贱治贵,而不得操其利害之柄以制之,此所以
乱也。尝试使臣:彼之善者我能以为卿相,彼不善者我得以斩其首,何故而
不治?”

公孙鞅之法也重轻罪。重罪者,人之所难犯也;而小过者,人之所易去
也。使人去其所易,无离其所难,此治之道。夫小过不生,大罪不至,是人
无罪而乱不生也。

一曰:公孙鞅曰:“行刑重其轻者。轻者不至,重者不来。是谓以刑去
刑也(“也”《集解》脱,据乾道本补)。”

荆南之地,丽水之中生金,人多窃采金。采金之禁:得而辄辜磔于市。
甚众,壅离其水也,而人窃金不止。大(“大”《集解》讹为“夫”,据乾
道本改正)罪莫重辜磔于市,犹不止者,不必得也。故今有于此,曰:“予
汝天下而杀汝身。”庸人不为也。夫有天下,大利也,犹不为者,知必死。
故不必得也,则虽辜磔,窃金不止;知必死,则天下不为也。

鲁人烧积泽。天北风,火南倚,恐烧国。哀公惧,自将众趣救火。左右
无人,尽逐兽而火不救,乃召问仲尼。仲尼曰:“夫逐兽者乐而无罚,救火
者苦而无赏,此火之所以无救也。”哀公曰:“善。”仲尼曰:“事急,不
及以赏;救火者尽赏之,则国不足以赏于人。请徒行罚。”哀公曰:“善。”
于是仲尼乃下令曰:“不救火者,比降北之罪;逐兽者,比入禁之罪。”令
下未遍而火已救矣。

成驩谓齐王曰:“王太仁,太不忍人。”王曰:“太仁,太不忍人,非
善名邪?”对曰:“此人臣之善也,非人主之所行也。夫人臣必仁而后可与
谋,不忍人而后可近也;不仁则不可与谋,忍人则不可近也。”王曰:“然
则寡人安所太仁?安不忍人?”对曰:“王太仁于薛公,而太不忍于诸田。


太仁薛公,则大臣无重;太不忍诸田,则父兄犯法。大臣无重,则兵弱于外;
父兄犯法,则政乱于内。兵弱于外,政乱于内,此亡国之本也。”

太仁薛公,则大臣无重;太不忍诸田,则父兄犯法。大臣无重,则兵弱于外;
父兄犯法,则政乱于内。兵弱于外,政乱于内,此亡国之本也。”

齐国好厚葬,布帛尽于衣衾,材木尽于棺椁。桓公患之,以告管仲曰:
“布帛尽则无以为币,材木尽则无以为守备,而人厚葬之不休,禁之奈何?”
管仲对曰:“凡人之有为也,非名之,则利之也。”于是乃下今曰:“棺椁
过度者戮其尸,罪夫当丧者。”夫戮死无名,罪当丧者无利,人何故为之也?

卫嗣君之时,有胥靡逃之魏,因为襄王之后治病。卫嗣君闻之,使人请
以五十金买之,五反而魏王不予,乃以左氏易之。群臣左右谏曰:“夫以一
都买一胥靡,可乎?”王曰:“非子之所知也。夫治无小而乱无大。法不立
而诛不必,虽有十左氏无益也;法立而诛必,虽失十左氏无害也。”魏王闻
之曰:“主欲治而不听之,不祥。”因载而往,徒献之。



齐王问于文子曰:“治国何如?”对曰:”夫赏罚之为道,利器也。君
固握之,不可以示人。若如臣者,犹兽鹿也,唯荐草而就。”

越王问于大夫种曰:“吾欲伐吴,可乎?”对曰:“可矣。吾赏厚而信,
罚严而必。君欲知之,何不试焚宫室?”于是遂焚宫室,人莫救之。乃下令
曰:“人之救火死者,比死敌之赏;救火而不死者,比胜敌之赏;不救火者,
比降北之罪。”人之涂其体、被濡衣而走火者,左三千人,右三千人。此知
必胜之势也。

吴起为魏武侯西河之守。秦有小亭临境,吴起欲攻之。不去,则甚害田
者;去之,则不足以征甲兵。于是乃倚一车辕于北门之外而令之曰:“有能
徙此南门之外者,赐之上田、上宅。”人莫之徙也,及有徒之者,遂赐之如
令。俄又置一石赤菽于东门之外而令之曰:“有能徙此于西门之外者,赐之
如初。”人争徙之。乃下令曰:“明日且攻亭,有能先登者,仕之国大夫,
赐之上田、上宅。”人争趋之。于是攻亭,一朝而拔之。

李悝为魏文侯上地之守,而欲人之善射也,乃下令曰:“人之有狐疑之
讼者,令之射的,中之者胜,不中者负。”令下而人皆疾习射,日夜不休。
及与秦人战,大败之,以人之善射也。

宋崇门之巷人服丧而毁,甚瘠,上以为慈爱于亲,举以为官师。明年,
人之所以毁死者岁十余人。子之服亲丧者,为爱之也,而尚可以赏劝也,况
君上之于民乎!

越王虑伐吴,欲人之轻死也,出见怒蛙,乃为之式。从者曰:“奚敬于
此?”王曰:“为其有气故也。”明年之请以头献王者岁十余人。由此观之,
誉之足以杀人矣。

一曰:越王勾践见怒蛙而式之。御者曰:“何为式?”王曰:“蛙有气
如此,可无为式乎?”士人闻之曰:“蛙有气,王犹为式,况士人之有勇者
乎!”是岁,人有自到死以其头献者。故越王将复吴而试其教:燔台而鼓之,
使民赴火者,赏在火也;临江而鼓之,使人赴水者,赏在水也;临战而使人
绝头刳腹而无顾心者,赏在兵也。又况据法而进贤,其助(顾广圻曰“助”


当作“劝”)甚此矣。

当作“劝”)甚此矣。

鳣似蛇,蚕似蠋。人见蛇则惊骇,见蠋则毛起。然而妇人拾蚕,渔者握
鳣,利之所在,则忘其所恶,皆为贲、诸。



魏王谓郑王曰:“始郑、梁一国也,已而别,今愿复得郑而合之梁。”
郑君患之,召群臣而与之谋所以对魏。郑公子谓郑君曰:“此甚易应也。君
对魏曰:‘以郑为故魏而可合也,则弊邑亦愿得梁而合之郑。’”魏王乃止。

齐宣王使人吹竽,必三百人,南郭处士请为王吹竽,宣王说之,廪食以
数百人。宣王死,湣王立,好一一听之,处士逃。

一曰:韩昭侯曰:“吹竽者众,吾无以知其善者。”田严对曰:“一一
而听之。”

赵令人因申子于韩请兵,将以攻魏。申子欲言之君,而恐君之疑己外市
也,不则恐恶于赵,乃令赵绍、韩沓尝试君之动貌而后言之。内则知昭侯之
意,外则有得赵之功。

三国至韩,王谓楼缓曰:“三国之兵深矣!寡人欲割河东而讲,何如?”
对曰:“夫割河东,大费也;免国于患,大功也。此父兄之任也,王何不召
公子汜而问焉?”王召公子汜而告之,对曰:“讲亦悔,不讲亦悔。王今割
河东而讲,三国归,王必曰:‘三国固且去矣,吾特以三城送之。’不讲,
三国也入韩,则国必大举矣,王必大悔。王曰:‘不献三城也。’臣故曰:
王讲亦悔,不讲亦悔。”王曰:“为我悔也,宁亡三城而悔,无危乃悔,寡
人断讲矣。”

应侯谓秦王曰:“王得宛、叶、蓝田、阳夏,断河内,困(“困”《集
解》误为“因”,据乾道本改正)粱、郑,所以未王者,赵未服也。弛上党,
在一而已,以临东阳,则邯郸口中虱也。王拱而朝天下,后者以兵中之。然
上党之安乐,其处甚剧,臣恐弛之而不听,奈何?”王曰:“必弛易之矣。”



庞敬,县令也。遣市者行,而召公大夫而还之。立有间,无以诏之,卒
遣行。市者以为令与公大夫有言,不相信,以至无奸。

戴驩,宋太宰,夜使人曰:“吾闻数夜有乘辒车至李史门者,谨为我伺
之。”使人报曰:“不见辒车,见有奉笥而与李史语者,有间,李史受笥。”

周主亡玉簪,令吏求之,三日不能得也。周主令人求而得之家人之屋间。
周主曰:“吾知吏之不事事也,求簪,三日不得之;吾令人求之,不移日而
得之。于是吏皆耸惧,以为君神明也。”

商太宰使少庶子之市,顾反而问之曰:“何见于市;”对曰:“无见也。”
太宰曰:“虽然,何见也?”对曰:“市南门之外甚众牛车,仅可以行耳。”
太宰因诫使者:“无敢告人吾所问于女。”因召市吏而诮之曰:“市门之外
何多牛屎?”市吏甚怪太宰知之疾也,乃悚惧其所也。



韩昭侯握爪,而佯亡一爪,求之甚急,左右因割其爪而效之。昭侯以此
察左右之不诚。


韩昭侯使骑于县。使者报,昭侯问曰:“何见也?”对曰:“无所见也。”
昭侯曰:“虽然,何见?”曰:“南门之外,有黄犊食苗道左者。”昭侯谓
使者:“毋敢泄吾所问于女。”乃下今曰:“当苗时,禁牛马入人田中,固
有令,而吏不以为事,牛马甚多入人田中。亟举其数上之,不得,将重其罪。”
于是三乡举而上之。昭侯曰:“未尽也。”复往审之,乃得南门之外黄犊。
吏以昭侯为明察,皆悚惧其所,而不敢为非。

韩昭侯使骑于县。使者报,昭侯问曰:“何见也?”对曰:“无所见也。”
昭侯曰:“虽然,何见?”曰:“南门之外,有黄犊食苗道左者。”昭侯谓
使者:“毋敢泄吾所问于女。”乃下今曰:“当苗时,禁牛马入人田中,固
有令,而吏不以为事,牛马甚多入人田中。亟举其数上之,不得,将重其罪。”
于是三乡举而上之。昭侯曰:“未尽也。”复往审之,乃得南门之外黄犊。
吏以昭侯为明察,皆悚惧其所,而不敢为非。

卜皮为县令,其御史污秽而有爱妾,卜皮乃使少庶子佯爱之,以知御史
阴情。
西门豹为邺令,佯亡其车辖,令吏求之不能得,使人求之而得之家人屋

间。

阳山君相谓(“谓”赵用贤本作“卫”),闻王之疑己也,乃伪谤樛竖

以知之。
淖齿闻齐王之恶己也,乃矫为秦使以知之。
齐人有欲为乱者,恐王知之,因诈逐所爱者,令走王知之。
子之相燕,坐而佯言曰:“走出门者何?白马也。”左右皆言不见。有

一人走追之,报曰:“有。”子之以此知左右之不诚信。
有相与讼者,子产离之而无使得通辞,倒其言以告而知之。
卫嗣公使人为客过关市,关市苛难之,因事关市,以金与关吏,乃舍之。

嗣公为关吏曰:“某时有客过而所,与汝金,而汝因遣之。”关市乃大恐,
而以嗣公为明察。

韩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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