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有过两段与别人合作写书的经历,他们是物理学家史蒂芬· 霍金以及精神领袖迪帕克·乔普拉。假使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宇宙里,他 们的世界观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天差地别。我看待生命的眼光和史蒂芬的 比较相像——都是科学家式的。但这与迪帕克的世界观大相径庭,这或 许也能说明为什么我们会把我们的书命名为《世界之战:科学与灵性如 何决定未来》( War of the Worldviews ,直译为“世界观之战”),而 不是《我们对所有事情的看法都一致该多好啊》。
迪帕克对他的信仰很有热情,在我们一起出游的日子里他总是会试 图改变我的世界观,并且质疑我理解世界的方式。他把我称为“还原论 者”,因为我相信物理世界的数学定律可以从根本上解释自然世界里的 万事万物——包括人类自身。特别是,正如我说的那样,我和今天的绝 大多数科学家一样相信万事万物——再次包括我们自己——是由原子和 其他物质基本粒子构成的,它们通过自然世界的四种基本力相互作用, 我们也都相信如果一个人理解了它们是如何作用的,他至少在原则上能 够解释世界上所发生的一切。当然在现实中我们要么缺少关于我们环境 的足够多的信息,要么缺少一台足够强大的电脑去利用我们的基本理论 分析人类行为等现象,所以迪帕克的大脑是否受到物理定律的控制这个 问题还有待解决。
原则上我并不反对迪帕克把我描绘成一个还原论者,但当他开口这 么说时我就会很恼火,因为他说话的方式让我感到尴尬和被动。实际 上,在迪帕克支持者的聚会上,我经常会被问到的主要问题有:“当我 在欣赏弗美尔的画作或者贝多芬的交响乐时,你的公式能够告诉你我的 感受吗?”或者“如果我太太的大脑真的是由粒子和波构成的,你怎么解释她对我的爱呢?”我必须承认我无法解释她对他的爱。另一方面,我 也无法利用公式解释任何一种爱。对于我来说,这有些跑题了。因为作 为一种理解物理世界,而非我们精神体验(至少目前不是)的工具,数 学公式的应用已经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我们或许无法通过追踪每一个原子的运动并利用原子和核子的基本 定律来计算出下一周的天气,但我们的气象学里确实有一门使用高端数 学模型的学科,而且在预测第二天的天气方面的表现还是不错的。同 样,我们研究海洋、光和电磁学、材料性质、疾病以及我们日常世界里 的数十个领域,并把这些科学知识运用到实际应用当中,这在过去几百 年前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今天,至少在科学家当中,我们在利用数学方 法帮助理解物理世界的有效性上已经达成了广泛的共识。然而这一观念 却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流行起来。
现代科学作为一种形而上学体系是建立在自然世界依照某种规律运 行这种观念之上的,古希腊人最早开始接受这种观念;但直到17世纪之 前,科学并没有利用这些规律获得让人信服的成功。从泰勒斯、毕达哥 拉斯以及亚里士多德这些哲学家的观点变为伽利略和牛顿的观点,是一 次巨大的飞跃。并且,这种转变并不需要花费2 000年的时间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