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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的类型(1)

2020年6月25日  来源:大局观从何而来 作者:罗宾·邓巴;克莱夫·甘伯尔;约翰·格列特 提供人:kuitou81......

心智的类型

古人类的大脑可以被测量和检视。毫无疑问,如今磁共振成像(MrI)和计算机断层扫描(cT)技术已取得了跨越式发展。我们能够借助扫描技术来弄清楚当我们制作不同的石器或使用语言时,大脑的激活区域。这是一次实验革命,可以与第一代学者对黑猩猩和狒狒的实地研究相媲美。

然而,要判定古人类的大脑中有着怎样的想法是极为困难的。思想不会石化,只有个体的有形存在才能保存下来。不过,我们要踏出的第一步是确定古人类的思维模式,这才是最重要的,因为思维模式决定了所能提出的问题的类型,以及处理考古数据的方法。

其中,最负盛名的思维模式可以追溯至17世纪法国哲学家、数学家笛卡儿的学说。笛卡儿将心智描述为理性的工具,其作用是解决身外的问题。这是对中世纪世界观的彻底颠覆,并奠定了今日所知的科学和医学的基础。自此之后,有许多人阐释了笛卡儿的并列认知过程(外部–内部),以及他的二元论思想(心灵–肉体和客体–主体)。

研究者已经使用了许多喻体来探讨这种内部工作程序,时至今日,在开创性著作《心智史前史》(The Prehistory of the Mind)中,考古学家史蒂芬·米森(Steven Mithen)使用了心理模块(mentalmodules)的概念来组织进化故事。

米森认为,这些模块是不同的智能,其所解决的是诸如社会、自然学、语言以及科技等领域的问题。这种对心智的划分为认识考古学原本语焉不详的概念,提供了其迫切需要的支点。当要阐释心智演变时,米森使用了认知流动性(cognitivefluidity)的概念,并将其与持续复杂化的大脑模块相关联。依据米森的理论体系,自然智能模块与社会智能模块在人类进化进程的某个时期合并了。

那些曾经只作为简单食物存在的驯鹿,现在不仅是“吃着好”,而且是“想着美”。它们开始被用作氏族的图腾,其重要性远远超过了简单的热量供应。尽管笔者不认同模块化的心智理论,因为它太过拘泥于理性了,但米森引人瞩目的进化叙事,本质上是一套强调关系纽带不断增强的理论体系。这与笔者的认识是非常契合的。

考古学家托马斯·温和心理学家弗雷德里克·库利奇(frederickcoolidge)以类似的方式建立了尼安德特人的心智模型。这个模型与模块牵涉不深,他们所强调的是短期记忆和长期记忆的重要性。在《如何像尼安德特人一样思考》(How to Think Like a Neanderthal)一书中,他们探讨了内容广泛的议题,包括尼安德特人的笑话、梦和个性,并质疑了学界对这种大脑袋、粗壮型古人类的成见。

笔者在这两部重要著作间所找到的关联性,就是它们的出发点——笛卡儿式的理性心智。这一模型是奠基性的,然而,笔者同样也注意到了于人类行为至关重要的情绪基础,此外,笔者还会强调一种更多亲密关系的特性——在人类认知中,人与物体间建立联结的能力非常普遍。最终,我们将打破“内里”的心智与“外在”的世界之间的壁垒。

有了延伸心智模型,我们就必须改变自己对心智归类的定义。它不再只是颅骨中的灰质,它延伸到了皮肤之外,并将所接触到的事物、所栖身的环境纳入其中。这些可以成为自身生态位建设的产物。心智同样也是饮酒的杯子、休息的椅子以及在执行这些动作过程中的脑部神经元放电过程。

心智不仅仅是在接近他人时保持理性,还是一种真正社会意义上的亲密性。因此,我们的社会认知不仅仅存在于额叶和颞叶,存储关于他人的记忆和信息,它还存在于人工制品的积累过程中,存在于这些制品的外形、触感、滋味和气味里。从这个意义上讲,社会认知遍及了整个栖身的世界,它是建构生态位的基本组成。

其他动物也有这种分布式认知(distributedcognition)。然而,人类能够借助制造、购买、交易、保存、珍藏以及丢弃的东西,扩充我们的认知,我们所能为之事,以及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影响力。这促成了一种非常微妙的智慧,既是脱身于紧张的社会生活,又是对它的反思。

社会脑历史的重大问题在于,拥有与人类相同能力的部分或全部祖先利用延伸心智机遇来追求持续复杂化的社会布局的范畴,其中的一项就是打破面对面的社会生活的束缚。自四目相对式的交流中解脱后,离群索居的古人类得以继续社会生活——思考他人,并借助想象中他人可能对自己产生的看法来调整自己的行为。结果就是,我们看到早期古人类,最晚在200万年前,生活在了更广阔的时间和空间范围里,这是他们的猿类近亲所无法达成的。这可以称为现代心智的起源吗?

这些工具并不需要多么精细复杂就能够给予我们种种信息。最早的石制工具是从石核上敲打下来的简单石片,但这些石片却表现出了一种自信的连贯性,彰显了制作者的娴熟技巧。这些工具围绕着人族本身及其周遭环境,为我们的研究划定出一个新的领域。所有超过200万年的工具都是在非洲发现的,就像所有的南方古猿都是在这片大陆上发现的一样。研究者通常将这些工具并置一处,统称为奥尔德沃文化,这是依据坦桑尼亚的奥杜瓦伊峡谷命名的。在这里,玛丽·利基首次描述了来自峡谷附近的大型遗址的各类石器。这里的遗址可以追溯至大约180万年前。在东非大裂谷附近的一些地方,从埃塞俄比亚到马拉维,后来的勘察人员找到了许多相似的工具,南非的一些洞穴遗址中同样存在有这些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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