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讲一个大家可能耳熟能详的故事吧。在华盛顿州西雅图附近出现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一位电脑编程员。他意识到生产电脑芯片的英特尔是个朝阳企业,并且最早预测微型计算机必将大有市场。所以他决定为还未见起色的计算机编写软件。有人说:“他编写的软件引发了个人电脑的革命。”[1]
20世纪70年代中叶,他自创公司,专门销售微型计算机所需的软件。公司成立伊始,“一切都显得很荒唐离谱”,“公司的员工穿个裤衩,光着脚就来上班了”,“西装革履的无一例外都是来访者”。[2]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很快就财源滚滚。到了1981年,公司的操作系统在配备有英特尔微型处理器的个人电脑领域占据了绝对的市场份额。
公司初期取得了一系列成果,但接着却面临了一个分水岭时刻。美国国际商用机器公司(IBM)1980年夏前来拜访,讨论新一代个人电脑的操作系统合作。经过几轮磋商,两个公司达成一致协议。1981年8月,电脑零售商在销售新一代IBM个人电脑时附带销售这个新公司的软件。公司的命运就此改变。之后的故事想必很多人都已知晓。
也许一些人对故事的后半部分不太熟悉,我还是再多说几句吧。1994年7月8日,这位计算机技术的开拓者走进了位于加州蒙特利的一家飙车族酒吧。他身穿摩托车皮夹克,带着哈雷戴维森(著名摩托车制造商)的配饰。酒吧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人们不得而知。可能他与人发生了争斗,也可能无意中从高处跌落,总之这位开拓者头部受到重创,扎挣着离开了酒吧,三天后死于伤势加重和慢性酒精中毒,年仅52岁。他被安葬在西雅图,墓碑上刻着软盘的图案。他就是加里·基尔代尔。[3]
你也许以为故事的主人公是微软创始人——亿万富翁比尔·盖茨。从故事的前半部分看,这样想也不无道理。如果基尔代尔没有英年早逝,他有没有可能成为世界首富呢?只是历史是不能假设的。在个人电脑发展史上的一个个重要节点,比尔·盖茨的一系列决策步步为营地跑赢了基尔代尔的数位研究公司。
当IBM高管第一次提议微软为新一代个人电脑提供操作系统时,盖茨却建议将这一业务交由数位研究公司来做。会议上发生了什么,众说纷纭。但是有一点很清楚,基尔代尔并没有意识到这笔生意在计算机历史上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后来,IBM没能与基尔代尔做成生意,盖茨就自告奋勇揽下了这笔生意。盖茨负责生产一种和基尔代尔公司的产品CP/M-86相仿的操作系统。盖茨公司早已知道圈内人自编的一套系统,其系统功能和CP/M-86相差无几。在对程序做相应的微调后,盖茨就将其更名为PS-DOS,然后作为新产品推出。经过基尔代尔公司几次抗议交涉后,IBM同意将CP/M-86作为备用的操作系统,并给产品开出了价格。当时出售的IBM的个人电脑不含操作系统,消费者要额外购买。PS-DOS价格为40美元,CP/M-86为240美元。赢家是谁,不言自明。
但是IBM不是微软崛起的唯一助力。盖茨的确与IBM签有协议,但是并没有将PS-DOS的版权卖给对方。所以他仍可以将PS-DOS卖给其他公司。当IBM个人电脑市场出现大批竞争者并争得两败俱伤时,微软却坐收渔利,赢得了巨大的竞争优势。